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浓重山水情趣盎然——穆如清风古质今妍



2016-02-01来源:江苏省国画院 阅读:0

夏硕琦

当今的山水画坛,可说是异彩纷呈,多元并存。

山水画创作的多样化,反映出改革开放时代画家观念的多元与思想的活跃;表现出中西文化的碰撞和交融;同时也表现出时代审美理想和趣味的变迁,适应了不同层次观众的文化需求。

新时期的艺术家比任何时候都更注重自身价值的实现,更关注自身创作个性的发扬。“我自有我在。”为了寻找自我,表现“我”对艺术的理解、对生活的体验,而矻矻以求,探寻自己的艺术道路。这中间既有成功的喜悦,更伴随着踽踽独行的寂寞,也常能看到山水画家彷徨歧路、莫衷一是的精神苦闷。

艺途之难,难于上青天,也正因如此,才更能显示出攀上高峰者的勇毅与成果的璀璨。

华拓的山水画创作观念比较明确。如他所说:“一手伸向传统,一手伸向生活。”

以传统为根,在时代生活的土壤中培育出艺术的新枝,绽开时代的新花,是华拓的艺术追求。为了创造时代之新而向传统探宝,而向生活寻觅创作灵感,而向异文化汲取丰满自身的艺术营养。这种创作路子正是当代山水画创作的主流。

但“一手伸向传统”,向传统要什么?这个看来不成问题的问题,随着时代的推移,山水画创作的不断深化,多种艺术实践方式的现状,都要求对传统认识、领悟、开掘越来越深入了。传统像世界上的任何事物一样,是个多层次的多面体,有技法语言、造型语言、结构语言层次;有构意造境、意象气韵、格调风骨层次;更有文化的内涵、精神指向、哲学美学底蕴层次。过去谈起传统,瞩意于笔墨、皴法、章法,注意第一、第二个层次者多,而对于第三个层次,特别是对于山水画艺术的本体结构,文化精神及其与历史时代的互动关系的研究就相对不够深入了,这是需要强调的。

不同的历史时代呈现出互异的艺术现象,不同的时代风貌,正是这种“互动关系”的形态体现。秦汉不同于六朝。唐宋有别于元明。社会环境使然,时代精神使然。山水画虽不像人物画那样以人为对象,但却以人的精神表现为指归。时下,有的山水画家,关注自然山川外貌较多,关注精神性表达较少,作品往往因缺乏内涵而没有多少看头。

华拓的山水画创作,对传统的学习是多方面的。他对笔墨、造型、章法语言的驾驭是自如的,也十分重视山水画的诗意和境界的创造。比如他的《山林浴日图》,其创作的内在驱动力是诗意的表达,诗兴的宣泄。在艺术处理上,他采取对比、渐变与渲染手法。黎明时分,山峰高处已是曙光尽染,山脚下却还笼罩在浓墨重雾之中,恰似夜酣未醒。而山腰地带则是过渡与渐变中的迷蒙晓雾。通幅用青绿法,但又与传统的青绿山水有别。他有意弱化青绿山水的装饰性,强化写意性,变设色浓重为淡雅,化工笔为写意,色与墨相衔接、相交融,灵动流畅,既有青绿的意味,又有写意的精神,建构华氏写意青绿的新体。

这种写意青绿山水,既源自于传统,又是传统的发展。时代生活的气息流溢,灌注其间。在抒情性的笔情墨趣中展露出山川朝霞的绚丽,更瞩意于人情、心境与诗意的表达:

“山外野村三两家,天露浸润好种茶。云中雾里共此生,展浴清辉晚赏霞。”

“云中雾里共此生”表现出潇洒、解脱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人生态度;“晨浴清辉晚赏霞”又写出茶农和作者的审美心胸及浪漫情怀。倾慕大自然的情趣洋溢其间。

华拓在一系列山水画创作中追求诗意的表现和境界的营造。《霜华点碧山》这幅创作,意在表现“千秋岭外看云烟”那种山居野趣,心系幽渺、旷达。《白云红叶两悠悠》又在石壁雄踞,群峰对峙之中,表现山间白云流动的悠闲,村居红叶的欲燃,在俊逸与巧思中筑构出“白云红叶两悠悠”的幽情醉意。这些画作自自然然,不矫不燥,是画家心源的注淌。

华拓的山水画创作,以清新、旷逸、儒雅为特征,穆如清风、古质而今妍,有雅俗共赏的品格。他作画讲情韵、意趣,融进了现代人的意识。在当代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,河流污染,酸雨腐蚀、城市变为雾都,人们在噪音与电磁环境的包围中心情烦躁。向往大自然的清旷与宁静。华拓山水画中描绘的山村生活的朴野,自然山川的天趣。幽泉咽弦,松涛鸟鸣,组构成天籁之音的交响,都满足了现代人心理与精神的向往和追求。

华拓山水画艺术风格的形成,既是他的创作个性的艺术呈现,又是他把自我融入社会文化思潮、融入时代审美理想的结果,打上了鲜明的时代烙印。他的绘画形态与审美内涵是返朴归真、回归自然的人文追求的一种回响;是呼吁人类珍惜、呵护自然的婉言。

江苏省国画院在六十年代举办的“山河新貌画展”,在当代山水画发展史上曾产生过重要影响。金陵诸家傅抱石、钱松喦、亚明、宋文治等旅行写生两万三千里。搜尽奇峰创作新稿,为祖国大好山河立传。华拓师从钱松喦、亚明、宋文治诸师,坚持面向生活,多年来足迹遍布青海、云贵高原、江峡两岸、北国雪峰、南国水乡⋯⋯他胸储丘壑,画稿等身。丰厚的积累,使他在创作中能够左右逢源。他的构图山重水复,千姿百态,或雄奇,或灵秀,或险峻,或缥缈,或旷逸生奇,或蜿蜒千里,或广袤无垠;他作画如春蚕吐丝,若清泉涌流,笔笔相生,景景相随,泼墨泼彩,一气呵成;所作长卷,动辄数米,奇峰险嶂,飞瀑虹桥,舟楫鞍马,迂回迭出,在开合、节奏、变化、照应之中牢笼百态。

华拓钟情于大自然,他的创作心理和社会文化心理相共振。作者与观者之间自然建立的这种良性互动关系,会进一步激励、推动艺术家的创造。华拓的一系列创作,在艺术中营构的自然景观、或人文和自然相结合的景观.折射出现代人心目中的伊旬园。

《南国庄头》的明丽动人,《翠屏山下》的清幽醉人,《江村初夏》的凉意爽人,《宁河》深处顿生探幽访胜之思,《桨橹细雨》又引人诗兴勃发。华拓山水画中的精品如《熏风图》,写青海高原积雪消融。藏女春江扬波,景情并胜;《秋艳图》、《江畔秋色图》又写“秋来艳色是春情”;《宁河放舟》、《万仞雄山竞风流》更儒雅倜傥、风流蕴藉。华拓山水画山情如诗,人意如画,宛若醒时梦境。

“文善醒,诗善醉,醉中语亦有醒时道不到者。”(刘熙载《艺概》)。华拓的精品时有醉意,其境界给人的视觉启示,为语言所难道。

读华拓的山水画作.每每感到其间浸润着强烈的对自然的向往、迷恋与关爱。这种关爱自然的精神,在当今亟需发扬。人类无休止地掠夺、戕害自然,在受到自然的报复性惩罚时,应觉醒到共建生态文明,与自然和谐相处,共同发展的重要。有古代素朴的“天人合一”的思想,发展到当代可持续发展的思想,是认识的螺旋上升与复归。

华拓在创作中的追求“在境界里品到诗意,听到歌声,看到人生的芳草地,嗅到大自然的芳香气息”。由于他锲而不舍的求索,执着不懈的努力,在这些方面已取得相当的成就,时有青于蓝处。但是,艺无止境,为攀登险峰,期望他在今后的创作中,能花大力气向传统哲学与美学的底蕴深处开掘。

诗家论杜诗高、大、深为人所不可及。何谓高、大、深?“吐弃到人所不能吐弃,为高;涵茹到人所不能涵茹,为大;曲折到人所不能曲折,为深。”(刘熙载《艺概》)。艺术需要不断地锤炼、提纯,在笔墨语言方面可尽量做减法。在精神性方面应尽力做加法。求深,求厚,求浑,“篇终接混茫”是也。

试看五代大家范宽的《溪山行旅图》,南宋大家李唐的《万壑松风图》,可谓山水画中的高、大、深之作。中华绘画传统无比深厚,现实生活无比丰富,一手伸向传统,一手伸向生活,还需要一手伸向异文化。以吐纳古今中外的开阔胸怀,海纳百川的精神,去创造东方特色的新山水画。以新的文化成果,去参加新世纪不同文明的沟通与对话。

责任编辑:王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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